在扣扳机前的一瞬,李虎巍看清了那张钢盔之下似曾相识的脸,也正是这一迟疑,弹道发生了偏离。
潜意识里,他不觉得眼前的**军官是个该杀的目标。
李宇昂只觉得脸颊发烫,一股热风剃刀般的刮过。他并不知晓,自己还能活着,完全是因为在李虎巍脑袋里挂进了“白名单”。
对面的解放军狙击手居然打偏了,李宇昂毫不犹豫接下这份大礼,卡宾枪的后坐力不大,弹道稳定,子弹肯定是击中了目标。
双方用子弹对话之前,马兰觉察到了李虎巍呼吸的异样,她近乎本能的预判到风险,横身挡在他面前。
子弹破空而来,小腹一麻,鲜血泉涌。弹头陷在体内停止了翻滚,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正在烧灼皮肉,麻木劲过去之后,她痛得浑身虚软冷汗直冒。
周围景物开始快速移动,耳边尽是枝叶刮过的沙沙声。
马兰知道自己正横躺在李虎巍怀中,被裹挟着进行战术机动。
她不认为自己受了多重的伤,甚至多次命令他将自己放下。
李虎巍自责难受到了极点,全怪自己那一念之仁几乎害死了马兰。
现在,他的选项已经穷尽,只得将武器弹药尽数抛弃,怀抱为他挡弹受伤的丫头在密林中穿行逃命。
身后弹雨啾啾,不光是那支特务连,整个团的敌人拉成长长的半月型包围线。
解放军狙击手丢弃了武器又暴露了位置,他们不再有顾忌,各种口径的子弹狂奔而至,这是定要置对手于死地的败家子打法。
谁叫自家正、副团长死得如此窝囊,全团弟兄都眼巴巴地要替长官报仇呢。
李宇昂追得气喘吁吁,前方树木密度越来越大,枪弹在这地形下很难发挥。
逃跑中的狙击手似乎横抱着个女兵,有士兵捡到了一顶女式军帽交到手中。他放到鼻侧细嗅,还有女性秀发芳香的气味。
“他跑不快的,谁能取敌首级,重重有赏!”压力与机会面前,李宇昂有些歇斯底里,他清楚金钱的力量,大把的财富足以让士兵疯狂。
重赏之下,士兵个个如勇夫。他们快速穿越遍布的荆棘林,人人目光里只剩下那对丢失武器且有伤在身的红党分子。
“虎哥,放下我,我能走。”马兰受伤小猫似的蜷缩在他怀中,小腹部位鲜血仍在涌出,干涸的血液将衣裤板结住了,显得越来越沉重。
李虎巍双耳几乎听不清任何声音,整个只剩自己和马兰的心跳。
追兵似乎不再放枪,他们像是退却了,甚至是消失了。
那个开枪射中马兰的敌军军官究竟是谁呢,他一定是在自己的生命长河中驻足过,否则大脑不会勒令自己打偏那一枪。
迷雾般的过往,究竟是黑是白?谁是朋友,谁又是敌人?
怀中的马兰像是睡去了,心跳变慢下来。
无论如何,丫头不能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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