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157章 还请赐教_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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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少邯郸,他说的是过去的事情,你知道吗?”

  “臣听父亲曾提过,郑夫人与王上年幼曾在邯郸相识。”

  果然是年少相识,那么赵嘉也是了。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

  许栀沉思一会儿,心中有了大概,她复又抬眸看了李贤,总觉得他今日很奇怪,“好了,你我两人在的时候就别称臣了。”

  李贤的胳膊被拍了一下,一直处于冬日沉寂中的河水不会流动,但现在她成为了凿冰之人。他却有着几近冷漠的清醒,一条法律释文不会只针对一个案件,她也不会是他一人的光亮。

  她连头发也没有绾,人还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靠,他都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暖意。

  她说她是许栀,她说她是为他们而来,她说她来自两千年之后。

  这也意味着,她终有一天是要回去她的时代,她终不是此世之人。

  就像他,本是惨不忍睹地死过一次,他不会对任何血腥与疼痛有反应,也不会惧怕任何死亡。

  李贤这一生从死亡的起点开始,回到死亡的结局才是他的宿命。

  所以,自始至终,他不曾逾池一步,但他不愿放手一个可以把希望攥在手里机会。

  在许栀一再的要求下,又再以抬头和他说话太费脖子,终于让李贤坐下了。

  她听他提及邯郸,她看过书中记载,但也匆匆一笔,便嘱咐道:“战事危险,邯郸此去,你多加小心。”

  “若我回不来,你会伤心吗?”

 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认真。

  “你怎么又在问这个问题?我说过,”

  李贤打断了她,“我之前听你唤张良子房,你不好奇我的表字吗?”

  许栀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到这上面,便用眼神表达了想要知晓的意图。

  “我弱冠之时,楚国未灭,没有上蔡族老,也并无祖父阿母。在咸阳,只有父亲与兄长。”

  “是何字?”

  “景谦。”

  “景谦。”她重复一遍又道:“景曰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谦曰不与物竞,矜庄自持。廷尉对你寄有厚望。”

  “可惜我并没有达成父亲所愿。”

  许栀也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,“因果不在表字,而在今生。我那个年代早没有取小字之类的风俗了。”她笑了笑,“我说过,在此遇你是幸事。”

  李贤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慰藉,波澜不惊的眼睛终于泛起了柔光,他不欲再纠结下去,缓言谈及她当下关心的事情,“李左车之去处,你将如何安排?”

  “我会与蒙毅说明,纵然父王同意,但他此时年纪还小,我想可能需要找个傍身之所。”

  “张良在岳林宫尚且引起韩人的监视。如果李左车直接以武安君之孙的身份留在咸阳,恐会招来杀身之祸。如果公主不将赵嘉先封口,恐会招来祸患,危及长公子与公主。但若公主杀了赵嘉,大王恐再无法得知邯郸之事的真相。”

  她起身,开始在他身边踱步,裙裾随步如花,佩玉琅嬛作响。

  李贤没有系官帽的时候,削去不少深沉,总算让他看起来像个少年人。

  他跽坐着,身上是件黑色便装,长剑不离身,一身肃杀,腰间的银金色刀柄泛着烛火,不像文官,倒像杀手。

  她每每认真注视他时,总会不经意地褪尽公主的身份,他的面前只有许栀,他眉峰时蹙时平,眼稍总含着若有若无的冷意。

  于是一片消散了的意蕴,她不知他告诉她表字的含义,也没有怎么放进心中,不过一双乌眸已不似白日锋利,收敛了凌厉,带了些紧张的狡黠,语调也刻意放缓。

  她听张良喊他李监察,想必是官居监御史,算来也是几十年的宦海浮沉,他对这些事情的运作,自然是手到擒来,话到此处,那么她不是嬴荷华,而是许栀,执掌人心需要收放自如。

  她微微侧着身,手搁在他的肩上,轻轻地用力。

  “许栀,”

  “还请大人,赐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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