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江那头的人听了道：“瞧瞧，还不快开门呢。”
小厮苦着脸没动弹，又听张婆婆道：“袁大人，奴婢一介老妇，虽不懂得什么大道理，可是私心想着，皇上既然赐了石碑给大人，必然是器重大人，若为送石碑让车马进了陵地，扰了大人安息，想必这也是不是皇上本意。”
袁江没想到她话头转得这么快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僵持了一会，只能下马，“既然不能进车马，那就把石碑卸下来，吩咐人抬进去。”
“是。”小厮答应了一声，转头看见他的鞋，又道：“山里湿气重，白天的时候又下了点雨里头泥路多不好走，大人这双靴子怕是要糟蹋了。”
袁江铁青着脸进了陵地。
张婆婆不跟进去，就近在门房里安置下来。
见那边人走远了，她从床上哲起身来道：“快找个人去找顾练回来。”
小厮道：“婆婆放心，顾练公公早有安排，一看见人奴才就叫人去找了。”他说到这里，自己笑了笑道：“咱们的陵地大，往里走少说十来公里，加上雨地泥泞，够他喝一壶的，奴才看哪，到天亮能走到就不错了。”
张婆婆听了这话方觉安心一些，又笑道：“这顾练倒是猴精，大人以前没白疼他。”
小厮十分自豪道：“那是，一个宫里出来的，谁不知道谁。”
他提起炉子上的水壶，续了些热水到她的杯子里，“山里凉，婆婆喝口茶缓缓身。”
张婆婆喝几口热水躺下不提。
江慕允被人引着过来，一路走一路瞻前顾后的打量路线，驻扎的民间零散地座落在河岸上，远看像是迷宫一般。
这一带山匪多，当地人建房子大有讲究，外人看不出门道。
这会天还没亮，两个人在河岸上走得磕磕跘跘，灯笼光只能照见脚下一片小小的地方。
走得一会没声音，江慕允忍不住向前搭话道，“大人的伤势如何了？”
“奴才不在里头侍候，不大清楚。”
江慕允哦了一声，自觉是自己问话不妥当，忙又找补道：“上回我来，看见大人伤得不轻。”
那人没搭话，只默默在前头引路，江慕允试了几番也就安静了下来，易恒的人向来不多嘴，她是知道的。
走了约摸有一盏茶的功夫，总算到了地方。
一连九间民间，那人将她领到其中一间停下道：“姑娘等一等，奴才进去通禀一声。”
“劳烦了。”
江慕允肃了肃，转头打量四周，四周黑漆漆的，没有营帐也没有篝火，河岸上有零散的几个人时不时走动着，应该是打手一类。
河边风大，她一路过来脚上早就湿了半截，冻得没知觉，低头搓着脚尖，隐约听到里头有说话声。
“这人是谁？”
“不晓得，说是找大人，也有令牌，前头的人放了行，我就给带进来了。”
“大人不在这儿，让她等一会吧。”
“在外头等？”
里头嘀嘀咕咕不知又说了什么，刚才引路的那人出来道：“大人不在这里，姑娘且等一等。”
“好。”江慕允紧了紧身上披风，打算在这儿候着。
那人本来要走，见她冻得不轻，似乎又有些犹豫了，想了想道：“姑娘是大人什么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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